3000万元改判为500万元！“周六福”商标侵权案二审宣判

2004年4月，周六福珠宝在深圳成立，其对“周六福”“周六福 ZHOU LIU FU”等商标享有专用权，商标注册类别为首饰珠宝类。2015年、2018年，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两次推荐“周六福”为中国驰名商标，作为全国珠宝行业的知名品牌，其3500余家门店遍布全国。

被告香港周六福于2008年7月在中国香港注册。该公司以“香港周六福珠寶金行國際集團有限公司”文字为基础，分一行和两行进行变形呈现（以下分别简称“一行体香港周六福”和“两行体香港周六福”商标），分别注册商标。

其中，“一行体香港周六福”商标注册类别为首饰珠宝类，已被国家知识产权局宣告无效。“两行体香港周六福”商标注册类别为文秘、会计、医疗用品、人事咨询管理服务等，国家知识产权局对该商标的上述类别予以认可，但对其用于首饰珠宝类不予注册。

这意味着，“两行体香港周六福”商标虽被成功注册，但并不能用于首饰珠宝类业务。在此背景下，香港周六福仍将上述两个商标授权给被告丰隆公司，作为全国总代理使用。被告弘艺珠宝商行则是香港周六福在湖北的省级代理商。

香港周六福微信公众号推文显示，该公司在全国共有572家加盟店，开展首饰珠宝类业务。各加盟店铺将“周六福”字样用于店面门头及店内装潢。“一行体香港周六福”和“两行体香港周六福”商标也存在混淆使用情形。

此后，周六福珠宝以侵害商标权为由，将香港周六福、丰隆公司、弘艺珠宝商行诉至法院。一审法院认为，周六福珠宝的权利商标及其中的“周六福”文字具有显著识别性；而丰隆公司、弘艺珠宝商行招揽加盟商的行为，是在明知香港周六福超出注册商标核定使用范围、涉嫌攀附知名商标的前提下进行的。

综合商标注册类别、许可范围，以及香港周六福及其代理商、加盟商对“周六福”字样的使用方式等情况，一审法院认定，香港周六福、丰隆公司、弘艺珠宝商行构成商标侵权，且三被告之间的行为构成共同侵权，应当承担连带责任。

按照572家加盟店、每店6万元加盟费的标准，一审法院判决香港周六福、丰隆公司连带赔偿周六福珠宝3000万元，弘艺珠宝商行在10万元范围内与其他被告承担连带责任。

三被告不服，上诉至湖北高院。湖北高院维持了一审对被告侵权行为的认定，但对赔偿金额进行了纠正。

“本案系全国首例周六福珠宝起诉侵权源头的案件。”本案二审审判员、湖北高院民三庭副庭长叶宇介绍，此前，周六福珠宝作为原告，已在全国范围内启动了大规模、高数额的商业维权诉讼，共有322家香港周六福的加盟店坐上被告席。

两年时间内，周六福珠宝已通过系列维权诉讼获判赔近4000万元，而一审按照572家加盟店、每店6万元加盟费计算侵权获利约为3000万元，显然未考虑572家加盟店中已有322家被判赔偿的情节。湖北高院认为，香港周六福等被告侵权行为的责任，已在另案中由其加盟商初步承担。为避免同一行为被重复判赔，二审将判赔金额由3000万元改为500万元。

“结合本案的情形和背景，500万元已是顶格赔偿金额。”武汉大学知识产权法研究所所长宁立志告诉记者，我国商标法规定，权利人因被侵权所受到的实际损失、侵权人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、注册商标许可使用费难以确定的，由人民法院根据侵权行为的情节判决给予500万元以下的赔偿。

宁立志介绍，近年来，商标侵权案件中的“批量式商业维权诉讼”逐年增长，已成为社会热点问题，“人民法院既要支持原告合法合理的维权诉求，也要谨遵司法为权利人提供救济的初心，防止商标权利人以批量式商业维权方式牟利。湖北高院的二审判决，亮明了这种态度。”